美国留学 宾夕法尼亚博物馆散记

　　从费城最大的火车站——第30街车站出来，向南走过两三个街区就到了大学城，这里集中了好几所著名的大学，其中当然最有名的还是宾夕法尼亚大学（http://www.liuxue360.com/us/upenn）。大学校园没有围墙，沿着第33街街道，不知不觉已来到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前。

　　博物馆前面通过一座中国式的小门而进入庭园，园中央是一个方形喷泉水池，周围是花圃。大楼的正门开在一面顶部为三角形的山墙下面。上部有较大的拱形门，要通过两侧阶梯才能进入，这个门大约可以直接通往馆内的二楼，不过一般这个门是不开的。而在下面还有一道较低矮的小门，这便是博物馆的入口了。环顾博物馆建筑的这个外观，不论是门、墙、园林等，都似乎在有意把东方和西方的建筑符号都组合在一起，却总令人感到怪诞和不可思议。当然，在美国，任何怪异的东西都不奇怪的。

　　博物馆的主楼是一个圆形的窟窿顶大厅，使人感到建造者在努力表现某种东方式的风格。在这个大厅里，全部展示的都是中国文物。这是我所见过的西方博物馆中把中国文物放在最主要位置的博物馆。大厅正面和左侧有两铺巨大的壁画说法图，这是出自山西省洪洞县广胜寺下寺的壁画，与大都会博物馆所藏的巨型药师说法图为同一寺院之物。时代大约为元代。壁画有切割的痕迹，表明当初是切成小块运到美国的。没有条件量其高度，估计有4-5米高吧。佛与菩萨形像较大，而比例合谐，动态自然，表情慈祥。衣纹流利的线描，以青绿为主的色彩，都反映着中国古代壁画的高度成就。除了两铺巨大的说法图外，还有两块壁画菩萨像，菩萨体态雍容，衣带飘举，在头冠和璎珞、臂钏等装饰物都以沥粉堆金的手法表现，显得华丽典雅。与敦煌壁画宋、西夏时流行的手法一致。

　　馆内展示的几件佛像都十分精美，特别是两件北朝造像十分独特。一件是东魏武定四年(546)造像。正面为佛立像，头光已残，背的内层雕忍冬与莲花化生图案，外层为火焰纹。佛像背面上部浮雕佛传故事，突出表现太子树下诞生、步步生莲、九龙灌顶等场面，画面中诸多人物身体修长，均着汉式服装。下部有发愿文，记载了东魏武定四年比丘道颖等造像之事。另一件北齐造像碑，有天保二年(551)题记，碑上部雕刻龙，碑的正面中心部位为佛坐于莲台说法，两侧弟子、菩萨共八身。下部中央有莲花供宝，两侧各有一狮子，外侧又各有一天人，右侧一天人手中似托宝塔，可能是毗沙门天王，那么左侧恐怕应该是毗琉璃天王。但二人着装均与普通天人没有区别，不象通常表现天王着甲胄的样子。在说法场面上部(龛楣)表现的八人歌舞，中央二人舞蹈，两侧各三人分别演奏着箜篌、琵琶、竖笛、笙、筝。令人注目的是舞蹈者服装与北齐时代碑刻中多出现的粟特人很相似。而在这个表现舞乐的龛楣上部与碑顶龙首装饰之间，还有一个小龛，其中表现的是维摩诘经变，右侧维摩诘凭几而坐，右手持麈尾，左侧文殊菩萨手持如意坐莲座上。两人各有侍从数人。而画面中央则表现一个狮子托着座位而来，这是表现维摩诘经的《不思议品》，表现众菩萨来到维摩诘方丈时，佛弟子舍利弗担心人太多没有坐处，维摩诘便运神力请东方须弥灯王送来三万二千狮子座。有意思的是狮子背上的座位是连着一个帐形的，与维摩诘所坐的帐相似，看来是比较讲究的座。在狮子座上部画面中，有二天人，其中一天人手托一钵，显然是表现维摩诘经的《香积佛品》，表现维摩诘遣菩萨从香积国取来香饭，以供众人食用的故事。这小小的画面中表现如此丰富的内容，表现十分精巧。而在碑的两侧还各分为三段表现须达那太子本生故事。在造像碑的背面刻有发愿文。

　　此外，北朝到隋唐乃至宋元明的佛教雕刻还有很多难以一一叙说。其中出自河北易县的辽代三彩罗汉像，造形写实，朴实优美，是不可多得的古代陶瓷精品。目前所知与这件罗汉成组的共有九件，分别藏于英、美、日等国博物馆。而在展厅中还有两件雕刻是作为中国人不可不知的，这就是唐代昭陵六骏中的两件，飒露紫和拳毛騧。众所周知，昭陵为唐太宗李世民的陵墓，墓前石刻中专门雕刻出六匹马，分别是太宗骑过的六匹战马，这些马不仅仅是普通的战马，而是象征着太宗所经历的六大战役，因此，雕刻这六匹马，也就是表彰他在唐王朝创建过程中立下的赫赫战功。六匹骏马的名称：飒露紫、拳毛騧、青骓、什伐赤、特勒骠、白蹄乌。如今这六骏中的四骏还在西安的乾陵，飒露紫和拳毛騧则于1918年被盗卖到美国，为宾夕法尼亚博物馆所藏。飒露紫表现一人在马前为马拨箭。按唐书记载，公元621年，唐军和王世充军在洛阳决战，一次战斗中，太宗乘着飒露紫，偕同数十骑与敌交锋，随从人员失散，只有丘行恭跟随。流矢射中了“飒露紫”前胸，情况十分危急，丘行恭赶来营救，在射退敌众后，丘行恭下马给御骑飒露紫拨箭，并把自己的坐骑让给太宗，然后又执刀徒步杀敌，突阵而归。因此，唐太宗特别将勇士的形像也雕刻在上。太宗给飒露紫的赞语是：“紫燕超跃，骨腾神骏，气愚三川，威凌八阵”。拳毛騧是一匹毛作旋转状的马，前中六箭，背中三箭，为太宗平定刘黑闼时所乘。石刻上的拳毛騧身中9箭，说明这场战斗之激烈。唐太宗题赞：“月精按辔，天马横空，弧矢载戢，氛埃廓清”。

　　宾夕法尼亚大学（http://www.liuxue360.com/us/upenn）博物馆的中国展品都十分精美，但这些展品只是该馆大量收藏中的极少部分。想当年梁思成、林徽音在这所大学读书时，多少次徘徊在博物馆中。这些精美的中国壁画、雕刻对于后来他们在国内历尽艰辛调查古代文化遗迹，一定也起了重要的促成作用吧。

　　在走出圆形展厅的过道旁，展示着一些印度、尼泊尔和日本等国的古代雕刻。有几身犍陀罗菩萨像和一些小型的佛传故事雕刻，都是在犍陀罗雕刻中较常见的。而由圆形展厅的另一侧，则可进入后部古希腊艺术的展厅，展厅虽不算太大，却有大量的古希腊彩陶瓶以及一些小型人像雕刻。

　　埃及文明，也是这个博物馆最值得称道的展厅。宾夕法尼亚大学（http://www.liuxue360.com/us/upenn）。在考古学人类学方面有着悠久的历史，而在古埃及和近东文明的考古学研究方面也是在美国领先的。这里有大量的古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收藏品。进入埃及展厅，你会感到一种震撼，那些宏大建筑中的石柱、狮身人面像以及在石柱和墙面上浮雕的劳动的人群和相应的象形文字，还有那些木乃依和绘满丰富内容的棺椁，似乎在叙说着数千年的历史和神秘的故事。可惜我们对古埃及的了解太少，不能感知这些古老艺术中的深厚内涵。

　　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外景

　　山西广胜寺壁画

　　广胜寺壁画局部

　　东魏定武四年造像碑

　　北齐天保二年造像碑

　　易县辽代三彩罗汉像

　　昭陵六骏之一“飒露紫”

　　昭陵六骏之一“拳毛騧”

　　国展厅一角

　　古希腊彩绘陶瓶

　　埃及馆展厅

　　古埃及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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